只有通过应用程序才能打开垃圾箱,其实是为了防止污染,也就是防止不可降解的垃圾与可降解垃圾一起出现在垃圾箱(不同类型的垃圾混合一直是街道垃圾回收计划中的一大问题)。纽约环卫局认为,应用程序提供了恰到好处的障碍。环卫专员杰西卡·蒂施说:“我们希望垃圾箱的设计能变得简单,这样街上的行人一看到它就能立即知道它是什么。”该市还希望其堆肥垃圾箱计划能够成功,这样就能将破损的雨伞之类的不可降解垃圾挡在垃圾箱外。
这一项目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但环卫局认为这些智能堆肥箱能够减少送往填埋场的垃圾量,每年纽约填埋场的垃圾能达到惊人的1400万吨,因此堆肥项目至关重要。在纽约环卫局看来,让大众堆肥的问题在于,堆肥过程太过繁琐。蒂施说:“智能垃圾箱是城市分层堆肥服务的一部分。如果让纽约人利用有限的柜台和冰箱空间来储存垃圾堆肥行不通,那么我们就在大街上创造可以存放有机垃圾的空间。”纽约环卫局还打赌,智能垃圾箱的友好用户体验将吸引更多的纽约人进行堆肥,就像好的设计使苹果公司将玻璃砖卖给数十亿人一样。
在过去的几年里,纽约环卫局采用了它所说的以客户为中心的工作方法,其中包括创造引人注目的TikTok账号内容,以及重新设计其面向公众的元素,如垃圾箱。“智能堆肥箱的每一个元素都是为大众市场服务量身定做的,”蒂施说。颜色和图形简单而不凌乱,都是为了吸引眼球,易于理解。与2022年在阿斯托利亚和曼哈顿下城试点期间安装的智能垃圾箱相比,这是一种更为简化的方法。没有了粗暴直接的标语(“这不是垃圾箱!”和“放堆肥,不放垃圾。”),也没有了过于详细的使用说明。取而代之的是,智能垃圾箱只宣布里面应该放什么,并提出问题:“这个垃圾箱里放什么?”此外,由于掀盖垃圾箱的盖子难以清洁,不方便打开,纽约环卫局还将盖子改为了可在瞬间完全打开的窗口。
然而,垃圾箱试点最重要的变化是需要使用应用程序来打开垃圾箱。纽约环卫局认为,这改进了曾经用钥匙打开垃圾箱的方法,因为之前人们不仅需要注册,还要等待钥匙到来,这显然过于繁琐,会阻碍大众堆肥计划。应用程序本身也很精简:一打开它,就是一张智能垃圾箱的地图。不需要注册或输入任何个人信息,一旦你接近一个垃圾箱并打开应用程序,屏幕上的“解锁垃圾箱”按钮会变成绿色。纽约环卫局说,应用程序的下载量每周增长约54%,垃圾箱被解锁的次数每周增长25%。到目前为止,垃圾箱已经被打开了75000次。
然而,应用程序始终是使用堆肥垃圾箱的额外步骤,只得到了部分群众支持。此外还有一些纽约市民没有智能手机。但蒂施仍然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可以轻松地使用手机上的应用程序,并能够正常地打开垃圾箱,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障碍。”对于那些认为垃圾箱太麻烦的人,她补充说,“在城市的每个社区都有数百个堆肥投放场所可以供他们使用。”
“对于美国环保组织成员或参加过环境研究的人来说,大众堆肥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的高级律师埃里克·戈尔茨坦说。他支持纽约市进行固体废物改革,但他对智能垃圾箱持怀疑态度,他是对的。之前用智能垃圾箱堆肥的居民自然会使用新的垃圾箱,但对那些还没有堆过肥的人来说,这些垃圾箱的用途一直是个谜。(几个星期前,当作者把一些堆肥放进垃圾箱时,附近的两个人问:“这个必须付钱才能用吗?”)这意味着,虽然智能垃圾箱是用户友好型,但其用户群体仍然非常有限。
那么,如何吸引人们把他们的食物残渣放到街区的垃圾箱里呢?堆肥项目工作人员表示,保持不间断的服务、教育和宣传十分重要,但纽约环卫局过去在这方面遇到了麻烦。前景高地社区农场的堆肥协调员帕梅拉·塔夫利说,这次智能垃圾箱的推广类似于她以前居住的日落公园的路边堆肥试点:棕色的垃圾箱在某一天突然出现,没有任何的相关教育,因而没有改变人们的观念,最终没有被广泛使用。环卫局表示,它已经在每个有智能垃圾箱的地区的社区委员会会议上宣传,在社区活动中分发传单,并将继续做宣传。环卫局还认为,这些垃圾箱的设计还是为了成为环卫局的户外宣传板,但在目前阶段,这一作用还不明确。
不过,这些垃圾箱代表了环卫局对堆肥计划的乐观看法,即堆肥就像倒垃圾一样平常,并会成为一项基本服务。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的埃里克·戈尔茨坦说:“如果我们要实现堆肥的环保目标,并使其具有经济效益,就需要号召全民参与。”目前,我们只剩下在绿色市场和社区菜园设立的垃圾投放点,有限的路边投放服务,以及新推出的智能垃圾箱。但至少,人们对它们很好奇。一位在皇冠高地的智能垃圾箱附近执勤的学校交通管理员告诉我,她看到了络绎不绝的人在存放他们的堆肥。虽然她没有亲自使用这项服务,但她说,如果垃圾箱离家近她就会使用它,而市政府打算在夏天之前推出总共400个垃圾箱,所以她的愿望很有可能实现。